也无情_我的桃花债遍布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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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情

  说到神骨受损……

  守照珩问她:“殿下,你去妖月峰,是想求千魂道吗?”

  落摇点头。

  守照珩又问:“长生道无用吗?”

  “对。”

  落摇叹口气:“我来之前,见着朱厌了,他跟我说,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将千魂道送上神山,我想必是用过了。”

  听到朱厌的名字,守照珩眸子闪了闪。

  落摇向来不爱说丧气话,只道:“别担心,神骨一事我有头绪。”

  她话锋一转,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和朱厌有仇,想要杀他,可你行事怎能这般冲动,那七情幻阵的阵心在他身上,你杀了他,自己又该怎么办?”

  守照珩想到这个,全是后怕。

  他不怕自己出事,他既要杀妖族太子,就有着以命换命的决绝。

  只是他没想到,落摇也在阵中。

  “是我思虑不周。”

  “以后行事,多想想自己。”

  “嗯。”

  “阿珩。”落摇看着他,温声道,“没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懂吗。”

  守照珩眼睫微颤,不出声。

  落摇:“我也不行。”

  守照珩:“我的职责是守护殿下。”

  落摇没好气:“你命都没了,怎么守护?”

  守照珩:“为殿下而死,是荣耀。”

  落摇恍惚间,又好似看到了那个执拗的仙族少年。

  正是因为这点。

  她才不敢和他说自己要去幽荧深渊。

  “好啦。”落摇知道说没用,要去做,她道,“等我神骨恢复了,三界无人能伤我。”

  守照珩心一颤。

  落摇托腮看他:“怎么,不信?”

  他抬头,看到了她明亮的眼睛,无可名状的热烈涌上来,最后只剩下一个字:“信。”

  守照珩比谁都明白。

  他陪着她长大……

  一直仰望着她。

  生于至阳。

  明媚灿烂。

  她的资质她的刻苦,万万年来也难得一见。

  守护她?

  明明是他一直被她守护着。

  守照珩心底漫出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落摇很开心,能和守照珩说开,让她痛快很多。

  虽说两人都回不到一百岁了。

  可如今能重新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已经很好了。

  落摇对守照珩很信任。

  她正心里装着事,想找个人谈谈,而守照珩无疑是最佳人选。

  “说了你都不信……”落摇道,“在那杀阵中,朱厌竟一口一个属意于我。”

  守照珩怔住,声音略带紧绷:“殿下……”

  落摇:“我起初是不信的,你也知道妖族,哪懂什么情爱心意,无非是合则聚,腻则散……可不知为何,我竟又觉得朱厌是认真的。”

  守照珩不出声,垂着睫听她说。

  落摇继续道:“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他的确救了我,很是费心地给我疗伤,后来也并非囚禁了小遮,而是在修复它……当然,他这人很讨厌,嘴巴欠儿,行事狂妄,还总爱捉弄人。我最烦这种人了,是真恨不得打死他。”

  “不过吧……”落摇看向窗外,近乎于自言自语,“我以前感受不到,现在重看‘忆珠’,再自己回忆一番,才觉察出不同。”

  守照珩开口了:“忆珠?”

  落摇:“朱厌把那十三年记忆做成了‘忆珠’。”

  守照珩:“……嗯。”

  落摇:“他说里面有我神骨受损的线索,我便跟着看了。”

  守照珩立刻问道:“有线索吗?”

  落摇:“看到一半,诛魔阵破了,我们就先出来了,还剩下一半没看……不过我觉得朱厌大概率在忽悠我,有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守照珩虽心里发苦,还是哑声道:“殿下还是认真看看,若是有线索,总归是好的。”

  落摇:“我也是这么想的。”

  屋里一时安静。

  倒是守照珩先开口了:“殿下,我觉得朱厌是真心属意你。”

  他会说这话,落摇颇为诧异。

  “你不是讨厌死朱厌了吗?”

  “嗯。”

  “那你说这个干吗?”

  “若他对殿下有用……”

  “他能有什么用!”

  “……”

  落摇哪还会不懂。

  守照珩这是惦记着让她寻个“三相”之人呢。

  朱厌属意她。

  她若是惦念着他。

  这一来二去,岂不就解了神骨受损的困境。

  只是这“三相”之人,哪是这般简单的?

  爹爹如此。

  阿珩也如此。

  仿佛她随随便便就能寻到个厮守一生的人。

  落摇干脆利落道:“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守照珩没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落摇仔细说道:“他若真心仪于我,那这份心意我不该轻视,所以和他说清楚了,我无意于他。”

  “殿下……”守照珩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一些,嗓音紧绷着,“拒绝了他?”

  落摇:“当然,我既是无心,就不该耽误他,早些说清楚,日后划清界限,否则拖拖拉拉的,平白折磨人。”

  守照珩怔愣着,半晌没回过神。

  他一边体会到从心底炸开的喜悦。

  一边又感受到了更深沉的恐惧。

  她是这样的。

  重情也无情。

  所以他从不敢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

  若是她知道了,是否也会像对待朱厌这般……

  一定会的。

  她不愿“伤害”他。

  所以会干脆利落地推开他。

  想到这,守照珩面无血色。

  “阿珩?”落摇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守照珩陡然回神,整理了混乱的思绪,应道:“殿下说的是。”

  “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落摇看着他的面色,忧心道,“在七情幻阵时可有受伤?”

  守照珩:“没有。”

  落摇:“那怎的这般……”

  守照珩勉强笑笑,道:“这几日为了布下诛魔阵,灵力耗损略大。”

  落摇立刻起身道:“你昨晚也是一宿没睡吧?”

  守照珩:“嗯……”

  落摇:“快快运功修养,我不打扰你!”

  守照珩想留她。

  又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她。

  他点点头,起身送她下缥缈峰。

  魔域。

  朱厌并未耽误时间,他有“生生不息”,能极快恢复状态。

  因着魔尊威名。

  他并未轻敌,而是回了趟亭瞳宫,取出了“玄泽”。

  “玄泽”是一个水色玉镯。

  乍看之下似乎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镯子,然而它收集了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场雨,又以鸿蒙树枝为引,经过数千年炼化而成。

  无论是水系修者还是木系修者,有“玄泽”加持,实力翻倍。

  朱厌是水木双修。

  这“玄泽”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不只能加成他的术法,更是让“生生不息”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这般神器,只有一个缺陷。

  它不认主。

  朱厌无法长时间佩戴,只能短暂地拿来一用。

  做好准备后,妖仆已送来消息。

  魔尊的行踪并不难查,他在不欲宫。

  尤其是最近魔域动荡,本就疯魔的“真魔”们,更疯了。

  他们空前团结,也不知是受什么蛊惑,一窝蜂地袭击魔尊。

  起初是三五人。

  后来是七八人。

  如今简直是倾巢出动,就连位阶低一些的“魔将”也开始蠢蠢欲动。

  为什么?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朱厌不清楚,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弄清楚。

  魔尊腹背受敌。

  他才有胜算。

  朱厌潜入了不欲宫。

  不欲宫位于幽荧深渊的上方,是一座悬在空中的漆黑宫殿。

  魔域无光。

  终日阴霾漫布。

  长久待在魔域的妖族、鬼族和魔族早就适应了这里的阴暗,他们生来一双好视力,能在黑暗中窥探一切。

  朱厌从未入过不欲宫。

  这座宫殿落成时,他尚且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别说不欲宫了,他连妖都在哪儿都不知道。

  听闻那时的不欲宫,是魔域最盛大恢弘的地方。

  它悬于幽荧之上。

  亮如白昼。

  漆黑的宫殿被耀眼的光芒照亮,犹如一轮黑色太阳,在魔域上空升起,堪称奇景。

  那时的魔域,迎来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妖族内斗平息。

  鬼族顶礼臣服。

  就连疯癫的魔族们,也罕见地平复心魔,唤回了理智与平静。

  当时的魔域三族,都生出了一些奇妙的念想。

  仿佛他们也可以过上平静生活。

  仿佛他们也可以像天界一般,没有纷争没有掠夺没有欺凌没有厮杀……在那轮黑色太阳的照耀下,静心修行,探寻大道。

  就连人间界都不再恐惧魔域。

  甚至试图打开通往魔域的界门。

  然而,好景不长。

  不欲宫的光,在一夜之间消散。

  只留下了一片黑沉。

  那是比魔域阴霾还要沉重的黑色。

  那是聚集了浓浓“罪业”,散发着人性极恶,沾染些许便会走火入魔的滔天罪业。

  自此,幽荧之上悬浮了更深沉的深渊。

  不欲宫陷入永夜。

  魔域再也没有太阳。

  朱厌屏住了呼吸,将自己的气息掩盖到了极致,他一踏入这座漆黑的宫殿,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气。

  这哪里有丝毫恢弘盛大的模样?

  这分明是一个聚拢了大恐怖的血腥地狱。

  魔族的尸体横陈。

  他们本就是腐朽之物,死后会涌出大量“罪业”,一道道“罪业”像黑色蛆虫一般,啃噬着血肉之躯,很快便露出了森然白骨。

  这些都是来围堵魔尊的“真魔”。

  而此时,他们全部被震杀。

  朱厌走得心惊肉跳,他轻抚着手腕上的“玄泽”,用神识一寸寸勘探着周遭区域。

  安静。

  诡异的安静。

  朱厌忽地感觉到了一阵刺骨寒意,他猛地回身,体内灵力涌动,“玄泽”绽放出翠绿光芒,冰刃连着木刺齐射,对准了那一处玄衣。

  术法的光影绚烂。

  却没能发出丝毫声响。

  冰刃和木刺像是落进大海的石子一般,未曾激起半点波澜。

  朱厌额间青筋鼓起,他灵台绷到了极致,可是却没有丝毫退缩。

  他运转“生生不息”,再度发起攻击。

  又是无声坠落。

  让人心底生寒的寂静。

  朱厌轻吁口气,强行冷静下来,他竭力散开神识,试图捕捉那犹如鬼魅一般的幽荧之光。

  叮地一声。

  极致的寂静中,这犹如蜻蜓点水的声音,响在了朱厌的耳边。

  他急速后退,却避不开抵在喉咙上的黑色短刃。

  冷汗顺着额间滚落。

  朱厌切实感受到了彼此的差距。

  “你要杀我。”

  玄衣男子现出了身形,他有着与周遭恐怖气息截然不同的清俊容貌。

  肤色极白,犹如冷玉。

  蔓延开来的“罪业”,像一头嘶吼着的魔龙一般,盘旋在他身后。

  朱厌喉结滚动,面上决然:“技不如人,但求一死。”

  夜清冷冷看着他,声调平静无波:“为何?”

  朱厌盯着他,并无惧色:“幽荧惑心,你休想欺她辱她!”

  这话一出。

  夜清哪还会不懂?

  朱厌是为她而来。

  在妖月峰上,他用幽荧之力托住了至阳之光。

  春不然定然是察觉到了他。

  朱厌知道他在三界山上。

  想必也猜到了他的意图。

  这妖族,竟是个情深义重的。

  夜清心底讥讽,手指微动,黑色利刃刺破了朱厌的肌肤,鲜血染红了银发。

  朱厌未曾低头,双目始终饱含杀意。

  夜清能轻易杀了他,但他没有。

  “我只要魔髓。”夜清看着朱厌。

  朱厌怔愣。

  夜清在朱厌心口点了下。

  强行立下心誓。

  朱厌只觉灵台嗡得一声,天地誓言已成。

  ——他若入了鸿蒙树,需为魔尊取回魔髓,否则将痛失挚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夜清清嘴硬不了多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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