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共同对向犯_让你打官司,怎么全都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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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共同对向犯

  第252章共同对向犯

  “我这边有个朋友”

  一听见朋友两个字,任真已经开始头大了。

  怎么全都是这个开场白啊。

  “他也是个老师,最近上边有人针对这个问题去咨询他的意见,就是这个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法定刑该不该降低,还有其他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完事之后他就关注到这个事情的起因,原来是你做那个鹦鹉案。

  前两天我们坐在一起喝茶,说起来这个事情了,我们就又谈到另外一个议题,就是关于收买妇女儿童罪的法定刑问题,他说那个鹦鹉案的律师拿卖鸟跟卖人比,深得我心,有机会想跟他讨论讨论这个问题。”

  陈光明嘿嘿一笑:“你说这不是巧了吗,刚好我就认识这个做鹦鹉案的律师,他一听就说想跟你从学术的角度讨论讨论,深入交流一下,让我问问伱的意见。”

  原来是这事?

  任真挠了挠头,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我庭审上拿卖鸟跟卖人比,只是随便举了个例子,那是为了让法官意识到那个法条有点落后了。

  搞学术研究什么的,我哪比得过你们这些教授啊,就别让我在人家面前献丑了吧。”

  想想陈光明的朋友应该也是搞学术的一把好手,任真自觉还是不够格跟人家讨论什么学术问题。

  毕竟理论跟实践是两码事,他打打官司还行,真让他谈谈理论,肯定跟人家这些专门搞研究的大家门还是有差距。

  “这就谦虚了不是,理论不精,你官司肯定也打不好,就你每次做案子那些切入点,单独拿到我们学校课堂上做个案例都绝对没问题。”

  陈光明则是表示对任真很有信心:“而且我们的学生,刚好对你这个年轻有为的前辈很感兴趣。

  我们这么一合计,要不咱们坐在一起切磋切磋的同时,搞一个学术讲座,也让学生们看看,学法律的毕业之后,几年就有可能成长为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啊!”

  好家伙,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这样一说,任真就彻底理解陈光明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了。

  讨论讨论学术问题或许是真的,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借着这个机会给学生们展示一下,振奋一下他们对于本专业的就业信心吧。

  任真也是法学院科班出身,知道大部分法学生的归宿其实并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精英律师?律政精英?又或者是为民主持公道的法官公诉人?

  这些都只是被人们看在眼里的,那光鲜的一面罢了。

  大部分法学生在涌入就业市场之后,找到的工作大多都跟上面那些不沾边。

  如果是进公司做法务,大点的公司还好,作为法务或许多少有点杂事要处理,但还算是个正常的白领。

  可要是去到小一点的公司,人家根本都不重视法律这块,招你进去就是个门面。

  到时候人事行政财务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部都要跟你对接,早八晚十不是梦。

  如果是进到律所,跟人聊一个小时天就收几千的咨询费,做一个案子就大几十万,那是金字塔顶端那百分之十才有的待遇。

  对于大部分萌新律师来说,能顺利熬过实习期已是不易,执业之前未必能学到什么东西,更不要说执业之后还要面临的案源问题。

  所以才有人说,5000块招不来一个司机,但是3000块,你可以招来一个有A证会开车的法学研究生。

  所以即使是一些名校,也改变不了法学专业就业低迷的现状。

  很多法学生在毕业之后都认清现实,争前恐后的开始往体制内钻,这无疑不是各大法学院培养学生的初衷。

  而像任真这样年纪不大,又成绩斐然的青年律师,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正面例子,鼓励广大法学生在毕业后投身律师行业。

  虽然年年都说律师行业已经饱和,但是总体来看,国内的法律服务覆盖率还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线上,如果大多数法学生都不选择做这行的话,情况只会日益恶化。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包吃住!”

  陈光明在电话那头循循善诱。

  “这”

  任真沉吟。

  “我们的学生都很年轻漂亮帅气,跟他们在一起多待待,有助于保持童心!”

  陈光明继续引诱。

  “但是我本来也不老啊”

  任真无语。

  “我们有经费预算的,特邀嘉宾有钱拿。”

  陈光明亮出底牌。

  “谈钱就见外了不是。”

  任真义正严词:“钱不钱什么的,我主要是想见识一下贵校漂亮.哦不青年学生的风采,以及和你们几位老师促膝长谈!

  讲座定在哪天?我现在就买票!”

  陈光明:“.”

  明明现在都不缺钱,果然没人嫌钱多是么。

  “任律师你好,你鹦鹉案那场庭审我看了好几遍,你的辩护观点鞭辟入里,真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一个小伙子啊!”

  在陈光明的办公室,任真见到了这位想跟他深入交流的白家松教授。

  “我那是为了给当事人辩护,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两人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

  “非也非也,你要真是随便说说,这野生动物司法解释也不会真的就这么启动修改程序了。”

  白家松戴着副眼镜,四十多岁的年纪放在一众教授之间绝对算得上年轻,来之前任真还特意查了他的生平,华清政法大学教授,同时也是国内最年轻的刑法学教授。

  虽然年纪上来说比陈光明等人小了点,但是在学界的地位毫不逊色。

  “不知道任律师关于收买被拐妇女儿童罪的现行相关规定,有没有什么看法?”

  “您说的看法是?”

  “刑罚,你觉得现在的刑罚幅度合适吗?”

  白家松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你庭审里拿野生动物跟人做了比较,我觉得跟我的观点很是契合。

  我这两年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觉得应该提高收买被拐卖妇女、儿童罪的刑罚,但是这个议题向来是比较有争议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提高刑罚.是有一定的道理。”

  任真也早做过功课,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在现有国情下提高收买被拐卖妇女、儿童罪的刑罚,未必就是件好事。”

  “是吗?能不能详细说说?”

  任真与他的观点相悖,白家松没有表现出自己不被认同的不悦,反而对任真的观点更感兴趣。

  “其实我觉得,收买被拐卖”

  任真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光明就打断了他:“说好的在讲座上大家讨论一下,老白你这让人家现在就说,属于是刺探军情了啊。”

  “我就说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喝个茶交流一下就好了,你非搞什么学术讲座。

  那一群小屁孩才学了几年法,他们能听得懂吗?”

  白家松嘟嘟囔囔的抱怨。

  “所以我说你就不适合当老师,你学术再厉害,你也得替学生想想啊!”

  陈光明没好气的道:“那学生是没你懂,所以才更要给他们学习的机会啊。

  更何况人家小任来了,刚好做个榜样,鼓舞鼓舞他们,省的一毕业都去往体制里边考了,这以后还有几个人做律师?还有几个人搞研究?

  你这种思想就是只顾自己,要是不把学生们培养好,长远来看,对整个法律界都是有害无益。

  所有法学生都去当法官公诉人了,谁来给老百姓们发声?

  三十年五十年后要真出现这种情况,你我两脚一蹬是看不着了,那时候的法律还能是法律吗?”

  被陈光明指着鼻子输出一通,白家松缩了缩脖子:“讲座就讲座,你那么凶干啥?

  我是不会当老师,就你厉害,喜欢当老师,以后我的学生都给你带好了吧?”

  陈光明又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

  看着两个几十岁的老家伙斗嘴,任真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要是让他们的学生看到这一幕,恐怕老师的形象瞬间就崩完了。

  跟在陈光明后面来到阶梯教室,下面坐了足足三四百个学生。

  “嚯,这可比大多数法庭人多多了啊。”

  任真小声感慨了一句。

  “今天我们刑事司法学院,邀请到了一位特殊的嘉宾,他的年龄比各位同学大不了几岁,但是他已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律师,相信各位同学.”

  在他们上台之前,主持的老师就已经在做开场白,等到他们坐下,台下的掌声已经如雷鸣般响起。

  “相信有关注的同学,知道最近我们关于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的司法解释正在向全社会征求修改意见,我们有幸请到了直接推动这个司法解释修改的任律师,来到我们学校,来到我们学院,参加我们这个讲座。”

  陈光明拿过话筒,“刚好我们刑司的白家松白教授,有一个议题,借着这个机会呢,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一下。

  希望各位同学们认真聆听,从各位老师的发言中,从各位老师的观点中,哪怕是受到那么一丁点儿启发,那你们今天来参加这场讲座,就是有意义的!”

  陈光明看向白家松和任真:“那咱们就开始吧?”

  两人纷纷点头。

  “好,那我们华清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今天关于是否应该提高收买被拐卖妇女、儿童罪的刑罚的讲座,现在正式开始,我们欢迎白教授和任律师来分享他们的观点。”

  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个神色激动,拼命的“啪啪啪啪”鼓起了掌。

  虽然是华清政法大学的学生,但是陈光明和白家松平时也不是他们想见就见的,他们带的本科生本就不多,一周就那么一节课,带的研究生更是以个位数计。

  所以同时见到这两位名字经常出现在教科书上的人物,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激动的。

  而任真作为新兴律界传奇,更是不少年轻法学生心中的偶像,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教授里,又怎么能让他们冷静下来。

  “那我就先来说一下我的看法吧。”

  白家松接过陈光明的话:“如果在座有上过我课的学生,只要你们没有逃课的习惯,应该都知道我关于这个问题的观点。”

  白家松的话引起台下一片哄笑,即使是在华清政法大学这所法学殿堂,逃课的学生其实也是屡见不鲜。

  不逃课,那还能叫大学生吗?

  “包括之前在上级部门参加会议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提过,应该提高收买妇女、儿童罪的法定刑。

  现在一提起人贩子,我相信大家都是深恶痛绝,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很多人都忽略的一点是,大家在痛恨人贩子的同时,似乎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买方身上。

  事实上连法律也是如此,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拐卖妇女、儿童罪,量刑起步就是五年以上,有特别严重情节的,判十几二十年甚至是无期死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但是对于收买妇女、儿童罪而言,如果不存在强奸、非法拘禁等等其他行为的话吗,单就收买这一个行为,该罪最高只能判到三年有期徒刑。

  从两罪刑罚的顶格来看,三年与死刑,明显差了很多,这也说明,刑法对于收买妇女、儿童罪的打击力度,相对于拐卖而言轻得多。

  我之所以认为应该提高收买妇女、儿童罪的法定刑,不仅仅是因为两种犯罪的法定刑相差过大,而是从法学基本理论出发,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座的大家都是法律人,那么应该都知道在刑法中有一个概念叫做‘对向犯’,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共同犯罪,是指两人以上相互作用的行为构成犯罪。

  对向犯又分为共同对向犯和片面对向犯,前者对向双方均构成刑法意义上的犯罪,后者则只有一方被法律规定为犯罪。

  共同对向犯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收灰与行灰,没有一个,自然也不可能有另外一个。

  那么片面对向犯呢,有没有同学愿意起来给大家举个例子的?”

  最近三次元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写书这码事可能要暂时放一放了,我也不想一声不吭就提桶跑路,在这里给各位读者朋友提前打个招呼。最后就不写新案子了,写一些我个人对于某个法律问题的看法吧,应该会在本月完结,谢谢大家一路陪我走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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